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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生優的場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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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生優的場合5】

又來了,

柊生優抿了一口紅茶,附和著點點頭道:“是啊,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擺出了一張同以前一樣擔憂的臉來,只不過這種擔憂裏,十有十分都是假的,原先可能還帶著那麽一兩分的真情在,只可惜自從她和宮侑那天享受了一個炎熱的下午後,這一點真情都飛走了,她朝那個男人狀似心疼地皺起眉,又假模假樣地評判:“你的上司根本沒看到你的天賦呀,這真是太糟糕了。”

目前身份還是她的男友以及未婚夫的這個男人立馬就像被鼓舞了一樣,提高了聲音:“誰說不是呢!我早該被提拔了,都是這個鈴木的錯!”

男友口中的鈴木是他公司裏最近新進的大學生。

日本的許多公司,升職並不取決於個人能力,而是員工的工齡,普通員工中,工作時間長的一定比工作時間短的掙的多,組長啊負責人之類的職位,自然也要留給那些幾乎大半輩子都待在公司裏的人。

只是男友進這個公司四年了,同期早已升了不大不小的職位,只有他還在幹著和實習生一樣的工作,原本男友就對此不滿,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新來的名叫鈴木的實習生竟然直接被上司選中,調去了更加重要的崗位,而他這個自稱辛辛苦苦為公司賣命幾年的老員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要被提拔的征兆。

這也是男友這次約會的目的。

柊生優應該是相當優秀的垃圾桶,她自從和這個男友交往後,每次約會都逃不過這個環節,男友的煩惱總是絡繹不絕,一開始柊生優還能好好地為他開解一下,後來發現對方只不過想找個認同他的發洩對象罷了。

索性,柊生優不再浪費口舌,只在男友換氣的時候點點頭說兩句對方聽了會滿足的話。

手機這個時候響了一聲,是來了信息,十分鐘前手機也響過幾次,這種噪音明顯打攪了男友的演講,他停下來,極為不滿地問:“是誰?”

柊生優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回答道:“是導師。”

男友不耐煩地擺擺手:“快點給他回個電話吧,這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論文啊什麽的,都麻煩得很,我知道的。”

他刻意重覆了兩次,柊生優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朝甜品店外走去。

男友很喜歡這家甜品店,幾乎大多數約會都會在這家店結尾,柊生優到不覺得這家店有什麽特別,裝潢也好,甜品的味道也好,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但是在店鋪裏坐著總比在外面漫無目的的走要好的多,所以即便柊生優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一次也沒抱怨過。

可雖然話是這樣說的,柊生優不得不承認,今天是她第一次開始覺得這種所謂的“約會”漫長且讓人煩躁,這在之前是少有的,盡管柊生優從未在這種約會中獲得什麽快樂,但同樣她也習慣了男友的這些牢騷,多數時間她都在放空自己,並在對方停頓時認同點什麽。

煩躁感究竟是不是從以前就存在,柊生優也不好說,也許從前就煩躁著,只是她刻意忽略了這種情緒,又或許是因為與宮侑的那次約會,才使得她現在難以忍受。

而從她意識到她在忍耐開始,她的忍耐力就在下降,到了現在,假如她沒找到機會出來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簡直就沒辦法維持那張虛假的臉了。

其實甜品店裏面更涼快,現在畢竟是夏天空調開得很足,相反店外熱得像一只巨大的蒸鍋,所有的熱氣在柊生優打開門的瞬間撲面而來,不留餘地地席卷了她每一個毛孔。

但就算如此,柊生優愉快地點開信息欄,就算如此,她也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

宮侑自從那天和她一起出門後明顯主動了很多,信息不說,甚至在前天,柊生優接到了宮侑的電話,對方慌裏慌張,解釋自己是打錯了,柊生優沒戳破他蹩腳的謊言,詢問對方最近過得如何。

已經過去一周了,柊生優卻無時無刻懷念著那幾個小時。

就如同她之前所預料的一樣,這段短暫的“約會”時光讓她有心情去應付馬上到來的婚禮和男友,她在擺出笑臉的時候輕松了不少,生活中需要在意的也不再只有這件事,思考與宮侑的第二次見面成了她所有苦悶的庇護所,無論面對什麽,只要想想這個她就能開心起來,這就足夠了。

而今天解救她的,也正是宮侑。

他最開始的幾條消息是個鏈接和幾張照片,十分鐘後的那一條是:“對不起發錯了!!”以及“小優在忙嗎?”

十分可愛。

柊生優下了定義,她無意識間已經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手上打字回覆道:“現在稍微有些不太方便,有事情的話阿侑晚上六點以後給我打電話可以嗎?非常不好意思。”

宮侑好像就守在手機旁,聊天界面上火速跳出來下一條消息:“沒什麽事情的!”

但他立刻將這條撤回了,回道:好的!”

接著又跳出來一條:“不用在意上面的東西。”

啊,這樣的話一定會想點開看看吧,完全是故意的。

柊生優笑出了聲,她搖搖頭滑動兩下拉到上面點開了那條鏈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宣傳網站,上面寫道MSBY黑狼的幾位職業選手這周末會去市立體育館作排球宣傳大使,現場會有抽獎,可以和他們合影留念。

是希望自己去嗎?柊生優琢磨起來,如果去的話就是意料之外的見面了,不限制在柊生優原先想好的三次中,她想了想收起手機,已經有了決定。

市立體育館啊。

柊生優沒有立刻走回店裏,因為她轉過身的時候,剛好看到甜品店中,就在她和男友坐的位置,一位女服務生正站在桌前和她的男友笑著聊天,兩個人明顯都十分開心。

女服務生頗為嬌羞地拍開了男友放在她手臂上的手。

柊生優在那裏站了十五分鐘。

星期六,天氣更熱了,柊生優瞇起眼睛,脖子後面的汗流下去的時候讓她打了個哆嗦。

就在十分鐘前,柊生媽媽突然宣布,婚禮將會在三周後的那個周末舉辦。

柊生優“唔”了一聲,勉強當做答應,柊生媽媽明顯心情不錯並不在意她的反應,還讓福生把桌子上的西瓜分給姐姐吃一點。

這點少有的溫情叫柊生優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隔了一會才伸出手從盤子裏拿了一塊很小的,咬了一口。

福生在打游戲,根本沒擡頭。

“好熱。”他抱怨起來。

“嗯。”柊生優認同。

姐弟二人因為“秘密”意外的開始變得親近,親近表現在福生會在所謂周六‘家庭日’時,詢問姐姐怎麽還沒來。

柊生優於是就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家裏,在沙發上空坐了半小時後,得到了母親的婚禮通知。

福生輸了一局游戲,他把游戲機丟到一邊,癱倒在沙發旁,再次抱怨:“太熱了。”

空調壞了,柊生媽媽正在打電話和維修人員聯系,家裏的兩臺風扇都已經擺在了福生身邊,可他還是止不住的流汗。

柊生優嘆了口氣,她也覺得這天氣真是熱的開始離譜。

“就沒地方能玩嗎?”福生嘟嘟囔囔地站起身從冰箱裏翻出一瓶汽水,關上冰箱門前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來了一瓶,走到柊生優旁邊遞給她:“帶我出去玩。”

柊生優盯著汽水看了兩秒鐘,伸手接過,她輕輕開口道:“外面很熱。”

但汽水很涼。

柊生優握住汽水瓶的一瞬間又打了個哆嗦,她有點搞不懂福生的態度,在她上高中時,也就是福生出生沒多久。她就離開了日本,中間的很多年裏,她都對福生沒有一點概念,只是記憶裏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而等她回來時,那個孩子已經可以叫她姐姐。

這是柊生優一直覺得奇怪的點,福生雖然之前對她也不算親近,可是他會願意叫姐姐。

“那就去有空調的地方玩。”

福生七歲了,卻比同齡人看起來還要成熟一點,個子也高,柊生優覺得這種身高從某一方面也大概是基因裏的東西。福生在未來應該會長的像宮侑那樣高吧。

宮侑。

想到這,柊生優就覺得自己的燥熱被驅散了,讓她覺得幸福的下午就好像還在昨天一樣,她的記憶似乎全部用來去保存那幾個小時了,於是後來的哪一天,她都過得毫無概念。

福生打了一個汽水的嗝,跑過去和柊生媽媽說:“姐姐帶我出門了!”

“啊?”柊生優趕緊站起身,那邊正打電話的柊生媽媽有些奇怪地看過來,似乎有點欲言又止,但是福生繼續說道:“太熱了,我要去涼快的地方。”

柊生媽媽皺著眉,捂住手機聽筒,問柊生優:“是這樣嗎?”

柊生優臉上早收拾出那副慣常的笑臉,笑著答道:“是的,去涼快的地方。”

“好吧,”柊生媽媽低下頭對福生說:“和姐姐待在一起,空調下午就修好了,晚飯前回來。”

於是兩個人頂著很大的太陽站在了車站。

“想去哪裏玩呢?”柊生優問福生。

“隨便,我只是想出門,”福生踢了踢石子,但忽然想到什麽一樣,“體育館很涼快,去那裏。”

柊生優也低下頭,半晌,她小聲說:“福生,不可以說謊。”

福生聞言笑起來。

明明是性別不同年齡也相差很遠的兩姐弟,柊生優卻從福生的臉上看到了一點和自己相似的部分,他笑得沒什麽感情,像是只為了讓人覺得他友好罷了,這種笑他可能用得不多,所以很快又變得不倫不類,小男孩的聲音都有些尖銳,他說:“姐姐,我們都已經說謊了,所以沒關系的。”

福生似乎對宮侑有很大興趣,柊生優在路上聽他說起來學校裏經常會有討論黑狼或者其他職業排球隊的同學,宮侑這個名字出現的還是挺頻繁的,福生多少也見過他的海報,所以那天在游戲廳看到柊生優和宮侑在一起,他嚇了一跳。

“他是姐姐的高中同學啊,”福生從褲兜裏摸出來一張疊了很多次的宣傳單,正是宮侑之前發給柊生優關於縣立體育館的,福生的這張似乎不知道從哪裏撕下來的,四角都有些岌岌可危,他不在意的指著宣傳單上宮侑的臉說,“宮侑的話高中是在稻荷崎吧,媽媽明明告訴那個男人姐姐初中畢業後就出國了,真是,媽媽也在說謊。”

說完他像是釋然了一樣:“那樣的話,我撒謊也沒關系的。”

福生始終稱呼柊生優的男友為“那個男人”,顯然他對於這個未來要成為他姐夫的男人完全沒有好感,這事情是為什麽,柊生優不清楚,不過她還是提醒道:“不可以的,福生不可以總撒謊。”

福生聞言不高興地別過頭,低聲說:“我才沒有。”

兩個人因此都沈默下來,隔了一會柊生優想著要再說點什麽時,福生突然開口道:“婚禮的話,姐姐的婚紗是什麽樣子的?”

“誒?”柊生優一楞,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重覆道:“婚紗?”

福生說:“對啊,婚紗,你肯定要穿婚紗的吧,電視上都是那麽演的。”

柊生優這才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想過這個事情,她本來也對婚禮的事不太上心,甚至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去參加婚禮的賓客,一點也沒有要做新娘的自覺,這會福生忽然提出來,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去試過婚紗。

明明對於馬上要結婚的女人來說,挑婚紗是最期待的事情吧,穿上那麽美的衣服讓自己愛的人看到什麽的,柊生優沒忍住嘆了口氣,非要說,她只是這場婚禮要舉辦的必要因素而已,至於她是否能因此感到幸福,恐怕所有參加的人都不會在意的。

所以挑選一件自己喜歡的婚紗又有什麽意義呢?即便選好了,男友應該也不會同意,他並不想在婚禮上花太多的錢,這意味著他同樣不想在婚紗照或者婚禮的裝束上大費周章吧。

於是柊生優只是說:“是啊,得去看看了。”

公交車上有空調,但也不算涼快,姐弟二人坐在一起,小臂貼著小臂,之前的汗水因為溫度下降而黏在身上,柊生優覺得自己和福生之間好像忽然建立起了某種聯系,又或許是來自兩人身體中相同的血液在此時共鳴,她覺得自己與弟弟之間那個接觸變得自然起來。

汽車運行的聲音很大,車內也有人在說話,在這種掩蓋下,柊生優有點克制不住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麽要在意我呢?”柊生優問得又低又輕,似乎一開始就沒想福生聽清。

可福生望著車窗外,同樣用很輕的聲音回答道:“說什麽,因為你是我姐姐吧。”

縣立體育今天熱鬧的不行,黑狼隊的宣傳使得不少球迷和帶著小朋友的父母都一同前往,因為今天的活動中,有著十歲以下的孩子可以和運動員互動格外吸引人的一項,於是柊生優帶著福生走進體育館時,只覺得瞬間就被人群包圍。

福生在這個時候也不抱怨熱了,他悶頭在人群中穿梭,追在他後面的柊生優一刻都不敢把眼睛挪開,寸步不停地跟在他身後,被他帶著一路擠進了看臺的最前方。

“他在那!”福生忽然大聲說。

看臺下,柊生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間的宮侑。

可能是人實在太多了,體育館的冷氣也沒那麽有存在感,宮侑的黑色隊服貼在了身上,勾勒出一大片一看就費盡心思的肌肉,發膠打的頭發紋絲不動,可他瞇著眼在看臺上四處找人。

直到宮侑看到柊生優的那一刻,他挑起了眉毛。

就是那一瞬間,柊生優像被燙到了一樣趕緊移開了視線。

明明體育館就是溫度很高的,可柊生優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一下子沒辦法讓她呼吸,心跳也在加速,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在這裏想起了一件高中時發生的事。

熱度會左右一個人的思想,會讓人產生錯覺,很多年前柊生優就明白的。

那是一次放學後,恰好是稻荷崎排球部休息的日子,宮侑又被排上了值日,柊生優站在黑板前看到他名字下面就是自己的時候緊張得不得了。

非常悶熱的季節,教室裏待上一會就會流汗,柊生優感覺到身上的白襯衣緊緊吸附在身上,包裹得讓人窒息。

中間的事情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宮侑擦完了黑板就坐在了講臺上,一邊玩著手裏的排球一邊盯著柊生優看。

被人盯著絕不會毫無自覺,柊生優被他盯得滿臉通紅,始終不敢擡頭,拿著掃把的手心裏全是汗,一不留神,掃把就從手裏滑了出去。

那一聲響讓柊生優嚇得退後了兩步,接著下意識就看向了宮侑。

宮侑沒什麽表情,絲毫沒有被影響。

他兩條腿垂在講臺前,手裏的球不再動,被他緊緊抓在手裏。

在男生裏肯定算長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像是在忍耐什麽一樣瞇起眼睛,在那種高溫下,柊生優忽然覺得他的眼神黏膩不堪,帶著好幾分柊生優根本看不懂的情緒在,他微微挑起眉毛,球在手上轉了個圈,嗓音也十分暧昧:“什麽嘛,小優這樣可沒辦法吸引我的註意力啊。”

他揚起頭,喉結在那裏滑動兩下,預示著主人還有話要說,但不知道為什麽宮侑最終只是跳下了講臺,轉身走了。

那個眼神後來很多次都會出現在柊生優的夢裏,那個眼神對於她來說太特別了,除了宮侑,她還沒從任何人那裏見到過,帶著濕度和溫度的眼神,滑動的喉結,他有點沙啞的嗓音,甚至說他抓握著球用力的手指,都成了一種會讓柊生優產生錯覺的東西。

而現如今宮侑的這個眼神,讓她再次產生了錯覺。

他就像是一直以來都只是想看她一樣,眼睛可以透過表皮看到深處,傳達著超出了兩人關系的信息。

“那麽,現在就開始抽選啦,請想要和宮侑選手互動的小朋友舉起手!”

活動主持人的話把柊生優拽了回來,她連忙低下頭去看福生,只見福生正舉起了手,努力跳起來,四周也爆發出了小孩子的聲音,大家都在喊著:“選我!”

那種音量完全可以稱作是噪音了,明顯看臺下的幾位選手也都被嚇了一跳,那位好像叫佐久早聖臣的選手原本就站在很邊緣的位置,看到這個場景,更是一退再退,幾乎是退到了邊界線,而宮侑皺著眉看向主持人,主持人頗為尷尬地無奈笑笑。

“餵!就你吧。”宮侑忽然朝著福生的方向說道,所有人都一楞,福生則歡呼一聲立刻朝看臺下跑去,四面八方又爆發出其他孩子羨慕的聲音,福生昂著頭快步走到了宮侑面前。

宮侑低下頭去看這個孩子,對方也毫不顧忌地打量他,兩個人對視片刻,福生突然說:“你打什麽位置?”

宮侑一楞,旁邊的日向選手已經笑起來:“完了侑前輩,他不是你的粉絲啊。”

“二傳,怎麽,你不喜歡二傳嗎?”宮侑擡頭看了一眼看臺上的柊生優,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問福生。

福生見狀,不屑地笑了一聲:“那以後我要成為比你厲害的二傳手才行。”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看臺上的人都聽不到,柊生優不安地看著宮侑和福生,擔心福生的脾氣會不會把人惹惱,但沒想到,說了幾句後,宮侑竟然笑了,緊接著他從地上撈起一個球,指了指球網。

福生會打排球?!

柊生優目瞪口呆地看著福生有模有樣地跳起來將宮侑給出的球扣了出去,他年紀還太小,沒什麽力氣,被調低的球網上,這顆球堪堪飛過。

福生落地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宮侑,宮侑擡了擡下巴,是在詢問他如何。

福生一聲不吭,他越過宮侑,回到主持人和幾位選手旁邊,露出一個笑容:“很開心。”

這副笑臉很令人熟悉,仿佛是遺傳在柊生家孩子骨子裏的東西,那種從不發自內心的笑在背後一定有著非常多的原因在,柊生優是,福生更是。

等福生回到柊生優身旁時,他臉上那種笑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皺起的眉,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

“福生,怎麽了?”柊生優小心地問他。

“沒什麽,比我想象中好玩,排球,”福生忽然說,“姐姐,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他說完這句話並沒有再說什麽,柊生優卻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快感,她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麽,當這個秘密開始被第二個人知曉就意味著它終有一天要呈現在眾人面前,這是她可以選擇的,究竟是爆炸還是釋放,她完全抓著選擇權。

柊生優“嗯”了一聲,她竟然在這會想到第二次見面要去做什麽了。

“活動結束後可以等我一下嗎?我有話想對你說。”柊生優將這條信息發了出去,果不其然在活動中途休息時,收到了肯定的答覆。

福生在大門口的位置等她,柊生優猶豫了很久,但是福生說自己絕對會一直站在這裏等的,所以柊生優只好加快腳步來到體育館後面的運動員準備室,宮侑和她約在了那裏。

回去的路上,姐弟二人又陷入那種沈默中,直到過了好一會,福生開口說:“姐姐,你去找他做什麽?”

柊生優沒有隱瞞,笑著回答道:“希望阿侑陪我去挑婚紗,福生不是提醒我還沒有選婚紗嘛。”

福生站住了,柊生優也停了下來。

“姐姐你,”福生咽了咽口水,用肯定句的語氣說著疑問句,“出軌了嗎。”

柊生優還是笑著,這種幸福感和快感已經充斥在了她的心臟中,她說出了姐弟二人心知肚明的答案:

“啊,是啊,我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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